地铁十号线是一个圈
实习期间每天在10号线的地铁里面来回穿梭,或站,或坐,萌生了写这篇文的想法
我行进在一片黑暗当中,铁轨一直向前延伸,没有尽头,
我看着人们的面孔、眼睛,编造着光怪陆离的故事,乐此不疲,
我透过人们的内心,正如车轮和轨道轰鸣透过我的身体,清晰有力,
我几乎每天都乘坐地铁十号线,我知道那是一个圈。
灼热的天空被昨天下过的雨淋湿了,空气里灰尘被砸到了地上,连风里也带着一点凉意。七月的北京有时候也会露出爽朗的一面,我背着包赶着上班,脚上不由自主的加快。住的地方距离地铁十号线还有一段路程,所以我每天还能够享受片刻的晨光,然后才随着拥挤的人群走到地铁里开始新的一天。
我也在一片混沌中醒来,没有像盘古一样开天辟地,毕竟像他那样的人很少,像我这样的很多。从有记忆开始我就不断在铁轨上奔跑,永远是什么东西我不清楚,不过我总是觉得自己会永远跑在这条路上。对于短暂的生命而言,永远没有那么遥远,活着的短暂时光就是永远了。
我是透明的, 并且每天会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以便能照出人们脸上最细微的动作。我喜欢看人们脸上的表情,即便他们大多数都面无表情。即使细微的变化我能看出来,似乎在庞砸细碎的生活中挖掘出故事是我的使命,也使我能够开始新的一天,这样想着,日子也似乎变得没有那样难以忍受了。
面对着向前延伸的两条铁轨,盯着他们在我的身下划过,看着人们的鞋子上的花纹,和车顶上晃动的灯光,我的世界只有两个维度,向上和向下。虽然选择不多,这也让我省了不少心。我要在单调的时间和空间里活得有滋有味,这可不是一句苍白的誓言。
在十号线还没变成一个圈的时候,我曾坐过多次,那时候我黑且瘦,现在也没怎么变,只是那是更紧张些不安些。还记得彼时的我局促的在车厢中间站着,打量着玻璃上的自己。后来才知道原来这条线还没修完,修完之后会是一个圈,像二号线一样,可是却没有二号线方正。这不是一个规则的圈,因为二号线是上个世纪的产物,而十号线则属于这个时代,不需要那么循规蹈矩。我也一样,出生在上个世纪末,但是人却属于这个时代,总有一天我也会落伍的,甚至我有点希望自己是一个老头子。我总幻想人生要是没有顺序就好了,一会二十岁一会儿六十岁岂不是很有意思。
从出生时的懵懵懂懂,慢慢地我开始有所察觉,什么东西渐渐开始扎根在我内心深处,那种感觉很怪,让我觉得神圣又孤独的要命。奔跑和等待是我生活当中的主题,听起来似乎是无聊了些,但是当我跑起来的时候我就什么都忘了,只希望等待的时间能变得短暂一点,这样日子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地铁十号线是一个圈,我是听说的,每天巨大的轰鸣声在我的耳边交替着进行,我没有疯,自然也就习惯了。在车厢的另一边还有一个自己,我就这样凝视着自己,为什么我会助力在此?冰凉的墙壁,几乎和我是鼻子挨着鼻子的,当列车呼啸飞驰的时候,我总是隐隐地有些害怕。即使我们已经这样熟悉的面对着面,我还是本能的畏惧着他们,我们不是一类,注定是难以亲近的。不过我却喜欢墙壁身上装的灯柱,他们均匀的分布着,在列车形式的时候让他们会变成一幅幅绚丽多姿的画。不过,即使是最绚丽的画看久了也会生厌,不像车厢里人们的脸,即使大多是都是苍白无力的,但是在每一个掩匿着情意的眼角和饱含深意的微笑中,都藏有一个奇妙的世界,这样复杂微妙的东西让我着迷不已。对我来说,生活和观察是一回事儿,所以我更渴望知道人们是怎样生活的。
生活对我来说是一场接一场的交响乐,但是也只有少数人能够听出里面的旋律,车轮和铁轨挤压发出的战栗和人们脚步走动的声音组成了这场盛大的演出,当然还有人们的心跳声,这是我的能力——透过脚底感知他们的内心。在人群当中,有的心很难感知到,像是小小的一颗长满了皱纹干的干瘪桃子,随时会掉在地上,摔成一摊;有的则散着淡金色的光,那光芒直透过我的身体钻到了地里,不知道他延伸了多远。不过大多数的人的心是颜色的,有拳头大小,在胸膛里扑通扑通的跳动着。车厢里的心跳声此起彼伏,组成了壮丽的乐章,没有人给他们支护,他们却有韵律的跳动着,这是我听到过的最美的东西。
地铁十号线是一个圈,我很早就知道这件事儿,但是最近才领悟到圈这个东西似乎处处都存在,人们都不喜欢被圈在框子里,但是也很难跳出去;地提十号线是一个圈,我从来没有领悟到这句话的真实意思,在我看来十号线是一个没有尽头的黑洞,我怎么跑也跑不出;地铁十号线是一个圈么,我十分怀疑,因为似乎路和墙都是值得,我不晓得十号线的弧线是怎么画出来的,但是每天看到的东西都差不多,我也不得不考虑这个论断的正确性了;地铁十号线是不是圈对我来说都一样,因为我只能够看到两个维度,在我的生活中,十号线的形状对我来说是无关紧要的。